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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考日记:在内陆“出海”的一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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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青海湖海拔3205m,位于青海省,是中国最大的内陆湖。每年的8月,是青海湖景色最美、气候最好的时候。

  2022年的8月2日~8月12日,我们一行三人来到了美丽的青海湖,在与青海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的合作下,开始了一年一度的青海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生物多样性综合调查。我们参与的是其中的普氏原羚(Procapra przewalskii)种群数量的调查。

  8月的青海湖是绝美的。随着汽车向青海湖的方向逐渐驶近,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:湛蓝色的湖水和天空仿佛连成了一片,金黄的油菜花竞相绽放,五彩斑斓的野花肆意地生长着,美不胜收。我们好像置身油画世界,随手一拍,都是精美的大片。

  普氏原羚是青藏高原特有的物种,又称滩黄羊,是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,中国多样性红色名录将其列为极危(CR)[1]。普氏原羚曾广泛分布于内蒙古西部、青海、甘肃和宁夏等地,之后由于人口增长和经济加快速度进行发展,其分布区不断缩小,数量也不断下降,根据2021年底最新的调查的最终结果,普氏原羚仅有3000只左右。

  普氏原羚个体大,喜欢栖息于湖周或开阔平坦的草原和沙漠边缘,其分布区植被低矮,在沙地上会留下清晰的足迹链,容易被观测者发现。而且它们的活动范围比较固定, 不会进行长距离的季节性迁徙,随人类的活动,动物的栖息地被道路、农田等分隔,慢慢的变斑块化,普氏羚羊即使是在这种斑块之间的迁徙也不频繁[3]。

  8月正值普氏原羚繁殖后期(育幼期),此次的普氏原羚种群数量调查涵盖了6个分布区域的15个观测样区,80个观测样点,包括普氏原羚环青海湖的所有栖息地。此次调查也结合了无人机监测技术,将进一步确定青海湖流域所有普氏原羚分布区域的面积。

  所谓样线法,指的是先由车辆按我们之前规划好的观测线路,将我们送到能观察到普氏原羚或者发现有普氏原羚活动的观测地点,然后使用奥林巴斯双筒望远镜进行观察。一旦见到普氏原羚群落,我们就会记录观察日期、时间、群体大小、所在位置的GPS位点及植被类型。

  由于普氏原羚在相邻分布点之间可能会出现迁移,可能会造成统计数据上的误差,所以每个分布点我们都会在1~2天内完成。为了尽最大可能避免重复数到同一只普氏原羚,我们在观察和统计数量的过程中都会尽可能的避免打扰到它们;而对于因为受到惊吓而逃跑的普氏原羚,我们会单独记录下其数量、性别组成和逃跑方向,在之后的调查中避免重复计数。

  在调查种群数量的同时,我们也要研究普氏原羚的肠道微生物和食性,所以我们会尽可能收集新鲜的普氏原羚粪便和毛发、骨头等组织样品。发现样品后,我们会将其装至离心管或自封袋,贴上标签后放入液氮罐低温保存[2]。

  我们本次来青海湖的最大的目的是调查普氏原羚,但在开展了几天调查工作之后,青海湖自然保护区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,可以去青海湖的海心山上看看。

  虽然这并不是我们的工作范围,但对我们来说,了解普氏原羚生存环境中的ECO也十分重要,所以我们自然也没有浪费这次难得的机会。

  第二天一大早,我们就出发去码头。船驶离码头不久我们就发现,青海湖太大了,我们在船上向远处望去,根本看不到陆地。虽然我们身处内陆,但真的就像在“出海”一样。正值早上7点左右,日出东方,我们都非常兴奋,趁着绚烂的朝阳拍了好多照片。

  船越行越远,陆地慢慢离开了我们的视线个小时左右之后,我们终于看到了远处的湖心岛——海心山。如果说青海湖是中国陆地上的一颗宝石,那么海心山就是这颗宝石上最闪亮的地方。我们感觉就像看到“新大陆”一样,非常兴奋,迫不及待想登上那片神秘的土地。

  海心山位于青海湖中心偏南(36°51′N,100°08′E),海拔约3300m,形如海螺,是青海湖的一大旅游胜地。岛很小,仅有1平方千米左右,高出湖面70m左右,但其上也有丰富的植被,比如芨芨草、针毛草、野葱以及少量灌木[4]。古人曾有诗赞道:“一片绿波浮白雪,无人知是海心山”。

  海心山上水鸟很多,主要有普通鸬鹚(Phalacrocorax carbo)和棕头鸥(Larus brunnicephalus Jerdon)。野花茂密,我们沿着岸边走的时候还拍到了一只赤狐(Vulpes vulpes),这让我们十分惊讶,在这样一个小岛上竟然还有赤狐这类肉食动物存在,这说明一个较为完整的岛屿生态系统正在悄然形成。

  由于时间安排较为紧张,我们在海心山上停留了大概一个小时,就离开去下一个地方——“三块石”。正如它的字面意思,这一个地区主要由三块大石头组成,但这三块看似简单的石头,是很多水鸟赖以生存的家园。这里的水鸟种类和数量都很多,主要有普通鸬鹚和棕头鸥,三块石也是青海湖水鸟的主要栖息地之一。

  我们的船沿着航行一圈之后,就开始返程了。返航也差不多用了3个小时,到达码头已经是下午6点了。不管是看到海心山还是码头,我们都会感到兴奋,可能是海心山代表着目的地,而码头代表着起点,陆地总是能给人一种踏实放心的感觉。

  普氏原羚的稀有、海心山的神奇、三块石的简单,以及在内陆“出海”的精彩都让我们回味无穷。在回程的车上,我们从始至终都在聊着“海上”各种各样的新奇事物,意犹未尽。

  青海美丽的风景中,藏着独特的“高原-岛屿ECO”。作为科考人员,我们有幸欣赏到了这里得天独厚的美,也感受到了大自然孕育ECO的神奇手笔,希望这份美丽能够不被打扰、永享宁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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